十戒

回二十五

平常上班日的桃園國際機場相當空曠，搭機旅客人數遠遠不及櫃檯客服人員。

棄天帝並沒有讓伏嬰師幫他預訂機票，他直接詢問到日本東京時間最近的那一班飛機，剛好還來得及搭乘一小時後起飛的班機，櫃檯小姐說商務艙尚有位置，他自皮夾拿出ＶＩＳＡ鈦金卡結帳。

他從來不關心機票價格，商務艙較經濟艙更有個人隱私，他並不在乎票價金額多或少。

他在乎的只是蒼的心情，只要能讓蒼心情愉快，即使要他陪他到天涯海角，即使天涯海角不一定存在這個世界上，他也會毫不遲疑地去找尋世界的盡頭。

接過機票，棄天帝帶着護照通過海關檢驗門，海關看到他的國籍時有些遲疑，但還是放他出關。

棄天帝半年前剛換過護照，照片裏的他漆黑長髮及肩，混血兒的外貌與意大利的國籍很是般配，但海關人員依稀記得二十年前他曾看過一張通緝犯照片，也是黑髮有着意大利國籍的中義混血兒。

都過了二十年，滄海桑田總會在人的面容刻畫上痕跡，眼前此人只有二十七歲，不可能是當時被通緝的通緝犯。

也許有血緣關係？

海關搖搖頭，將奇怪的想法逐出腦海。

棄天帝微笑拿回護照，他走過檢驗門，檢驗門與Ｘ光機都沒有偵測出他隨身攜帶的微型手槍，只因爲他隨身帶的微型手槍是植物纖維高壓制成的槍身，子彈則是特殊合金材質，絕對不會被任何一國的檢驗器材偵測出。

『需要搜身嗎？』

棄天帝向等在一旁的女性海關人員拋個媚眼，海關人員臉紅地說：你通過檢驗門所以不必搜身。

哈。

道聲謝後棄天帝快步走向航廈，此時卻有數個人一擁而上將他圍住。

『可不可以幫我們簽名？』

說話的是方才臉紅的海關人員，另外還有幾名女性的機場工作人員拿着棄天帝照片與劇集海報等着簽名，棄天帝看了看手錶，笑容滿面地快速簽完所有的照片與海報，順道還讓她們拍了幾張合照。

離開時他的迷還依依不捨地向他揮手，棄天帝以飛吻回報。

離登機時間只有二十分鐘，應該不會再有人耽擱他吧。

走在通往登機坪的免稅商店街道，棄天帝不自覺地看了右手無名指，原本應該帶着戒指的地方空無一物。

他託金鎏影將戒指與花束一起交給蒼，不知道蒼是否會收下。

蒼並不知道那枚翅膀戒指除了有他對他的情，還隱藏了一個極大的祕密，當他無法在蒼身邊時，至少戒指能爲他保護蒼的性命安全。

拿給金鎏影之前，棄天帝特別讓金飾店幫原本寒冷色澤的翅膀戒指鍍上一層黃金，黃金除了是昂貴金屬外亦是一種俗氣的保護色，礙事的國際刑警絕不會料到他們十年來翻遍全世界想追查的物品，暱稱爲路西法的生化武器竟然一直貼身收藏在棄天帝右手上。

棄天帝又戴回薄的黑色絲質手套，他想到這就是所謂的欲蓋彌彰，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他經過Ｐ公司的免稅商店，順手拿了印着蒼照片的鑰匙圈與皮夾，結帳時看到櫃檯擺着的蒼圖案馬克杯，也拿下要小姐一併結帳。

等待結帳的時候，他百無聊賴地將印了自己圖案的馬克杯與蒼圖案的馬克杯放在一起，櫃檯小姐回來時很興奮地要他在棄天帝馬克杯與精裝版掛軸海報上簽名，他微笑照做但要櫃檯小姐答應他一件事。

棄天帝離開的時候，他的簽名精裝版掛軸海報與蒼的擺在一起，十公尺外便能看到兩張海報相併着的甜蜜樣，莫名地他爲着這一件小事感到無比開心。

他邊走邊哼着他的主題曲，輕快愉悅地通過登機空橋，還向導引座位的空姐眨眨眼，得到額外的香檳酒飲品與甜點。

棄天帝的座位是靠窗的位置，購買機票時櫃檯小姐說過兩人連座的另一個位置是空置的，他對於能享受到不被打擾的隱私感到高興。

飛機起飛後通訊儀器需要關機，棄天帝趕緊在起飛前的數分鐘發簡訊告訴伏嬰師他已在往東京的飛機上，然而剛發出簡訊將手機關機的時刻，卻聽見意想不到的聲音。

『棄天帝，能在飛機上碰見你真有緣分。』

棄天帝不需擡頭看也知道來者身份，他微笑和善地回道：

『還真巧阿，柳生刑警是厭倦了臥底做演員的工作，改行當跟蹤狗仔隊嗎？』

柳生劍影從容地坐到棄天帝隔壁的座位上，扣好安全帶。

『很可惜你猜錯了。我趁拍戲空檔回國探親，如此而已，倒是大明星棄天帝你檔期滿檔還抽空飛到東京，不會只是旅遊如此簡單吧？』

棄天帝一如往常地維持笑臉。

『日本向來是渡假旅遊的聖地，我除了去旅遊外還有何事能做？』

『你可以做很多事，比如說與馬來西亞的毒梟接觸，還有將情報提供給意大利黑手黨等等，你可以做的事情多不勝數。黑道中人向來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誰知道你想做什麼壞事？哈。』

『柳生刑警未免太擡舉我，我十年前就已經退出風暴圈，你眼前的棄天帝只不過是一個屏幕前的偶像明星，屏幕下的普通男人罷了，看來你此行會很失望。』

『柳生只爲證心中正義之道，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柳生劍影引用他剛拍過戲的臺詞反諷棄天帝，棄天帝笑笑並不響應，他伸手招來商務艙的客服空姐。

『客人請問有何需要呢？』

棄天帝微笑道：

『麻煩美麗的小姐帶這位坐錯座位的先生回到他經濟艙的位置上。』

正直的警犭與笑面虎誰會得到勝利？

很顯然國際刑警因經濟拮据先敗下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