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戒

回十八

他的脣瓣與棄天帝的脣瓣貼的很緊，近的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溼潤的舌尖抵在他的齒前，他遲疑了一瞬，仍是開啓讓他的舌長驅直入。

舌與舌之間的糾纏，讓心與心的距離一下子拉近，潮溼溫暖的感受帶起舌尖甜蜜的味覺，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將心奉出的感覺可以既甜蜜又黏膩，而原本悵然若失的感覺一下子被甜蜜感受脹滿。

離開他的脣，脣與脣之間牽起一線銀絲，一種情色的感覺慢慢漫延開來。

蒼睜開眼睛，他看着棄天帝異色的雙眼，與中法混血兒特有的俊美樣貌，他仔細地觀察他，就像是下一刻可能再也見不着般，深深地將他的樣貌刻在腦海裏。

任何事情都有一天將事過境遷，但沒有人能將他的感情帶走，即使有一天他將永遠見不着他，他依然會在他的心裏存在着。

蒼的紫眸凝視着棄天帝，他在那雙紫色雙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卻隱約有種哀傷的感覺。

『蒼，你已經自由了，不要再杞人憂天。』

他的手臂圍住蒼的腰際，將蒼緊緊圈在他的身邊，他不能理解蒼眼中爲何還存有哀傷，也許是蒼還未能完全信任他吧。

『信任我好嗎？』

他托起蒼的下顎，想在蒼的眼裏看到安心與託付，蒼卻垂下眼簾，輕聲回答：

『恩。』

他想響應他的期待，卻不自覺地又響應了慣有的淡漠。

他並不是不知道棄天帝對他的付出，但他的信任又能有多大的份量？

我信任你，又如何？

他與他之間的鴻溝豈是信任兩字能跨越過？

棄天帝將他的反應與掙扎盡收眼底，環住他的手臂猛力收緊，他狠狠地吻住他的脣，讓他無法思考更多事情。

有時候思慮過多並不是好事，反倒可能讓自己更迷惘。

他緊擁着蒼，隔着衣料他能感受到蒼的心跳，他的脣情不自禁遊移到蒼的頸項，以舌尖挑開中國結鈕釦，在他鎖骨處印下粉紅痕跡。

蒼很迷惘他該不該放任事情繼續下去，他到休息室前並未完全着上戲服外袍，僅着潔白內袍，再讓他開三個鈕釦衣服便會敞開滑落，他並不希望他們之間的初次在試片室裏發生。

『棄天帝，我並不想在這裏跟你發生關係。』

蒼推開棄天帝，但用力過猛卻反倒讓自己跌坐在地。

不知爲何，蒼開始覺得有些頭昏，他眼中棄天帝的身影像是兩個重疊的影子，他有些後悔感冒沒看醫生，只是跌坐在地卻產生看不清楚的後果。

蒼的眼神很迷濛，但是拒絕的語氣很堅定，棄天帝仍微笑着接近他，他壓制住他的雙腕，將他困在他的身下。

『你真的很殘忍。蒼，也許我該把你綁走，讓你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如此一來你才能真正忠於你的心。』

蒼心中忽地一驚。

『你想不顧我意願強迫我？』

棄天帝脣角微揚，卻是與平常溫柔表情不同，是陌生的帶着些許惡意的笑容。

『蒼，你早知道我是什麼人，你認爲呢？』

以棄天帝真實身分而論，他的確做的出來。

蒼閉上眼。

『我有拒絕的餘地嗎？』連說出這句話都覺得多餘。

棄天帝的手掌遊移向下，解開他戲服腰帶。『你可以拒絕，但我不會停止。』

『很好。』

紫眸瞪視着棄天帝，他的眼中跳躍着怒焰。

他趁着棄天帝解開他腰帶的時機，奮力以膝蓋踢向棄天帝的下身！

這個時刻，試音室的大門被大力打開，找到備份鑰匙開門的藺無雙一看到這尷尬的情況，馬上衝上前將蒼拉起。

『你沒事吧？』

藺無雙的語氣相當保留，聽得出他很想問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但卻怕觸及某些蒼不希望讓他知道的事情。

蒼繫好腰帶，拉攏衣領將釦子逐一扣好，紅痕全部被衣服遮蓋住。

『我沒事。』

『蒼你跟棄天帝……』

『陪我離開好嗎？我有些頭暈，想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藺無雙想開口詢問發生何事，蒼卻捉緊他的手臂，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追問。

蒼看見在藺無雙後方的棄天帝已起身，他閉上眼捉着藺無雙的手奔跑離開放映室。

原來即使看不見前方，雙腿也可以憑感覺狂奔，如果黑暗的那一天來到，他也不會害怕了。

只是心已經奉獻出去，又該如何收回？

回到蒼專屬的休息室後，蒼沉默了一整個下午。

他補妝與換好戲服後一連趕拍了三場戲，沒有一場戲與棄天帝對到戲份，他心中爲此稍微輕鬆了些。

拍完戲份後，蒼用手機呼叫無線電出租車，坐上出租車之前他自公文包中拿出墨鏡，戴上遮掩住他真實的心情。

出租車在銀行前停下，蒼遞給司機剛好的車錢數目，不需讓司機找零。

他並未摘下墨鏡，徑自走入銀行，銀行經理已在門口等候着他，領他進入後方保管箱房間。

蒼將迷你ＤＶＤ放置銀行保管箱內，看着銀行經理鎖上鑰匙。

銀行經理將鑰匙交還給他，他嘆了口氣。

蒼一直都知道，他的自由並不是一片盤片能換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