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

第十九卷：妖精的號角（一）

對於現代人類來說，妖精這個名詞要不是貶義的損人含義，例如你真是磨人的小妖精，或者就是電玩遊戲上有著長妖耳的善用弓劍且薄血的美麗種族．

　　然而長著妖耳的不一定是妖精，也有可能是惡魔，眼前這位斜倚著銀豹跑車的惡魔就是一例．

　　『好久不見了，棄天總裁．』因爲門鈴響而出來應門的古玩店長點頭打招呼，然後轉身回古玩店．

　　黑影瞬間擋到蒼面前，棄天微笑說道：『我遠道而來，你連招呼的時間都不給我嗎？』

　　『我剛才打過招呼．』蒼說．

　　棄天撩起一縷蒼的栗色髮絲．『我想要的可不只是打招呼，蒼，聽聞絃奇軒古玩店無所不賣，我想買一樣古物，不知道你有沒有？』

　　蒼抽回被棄天纏繞於指梢的頭髮，開門說道：

　　『歡迎光臨絃奇軒古玩店，只要您付得起代價，即使尊貴如天使或者危險如惡魔都能買的到．』

　　棄天摸下巴．

　　『我很好奇你認爲什麼代價能買得起我？』被作爲廣告詞的主角較真了．

　　蒼戴上裝模作樣二號平光眼鏡，從櫃子裡拿出合約，說：

　　『這一份是託售合約，我解釋給你聽，委託人甲方也就是你，惡魔撒旦，茲授權乙方，也就是絃奇軒古玩店負責人，全權處理本魔王之永久歸屬主從契約，本契約不可轉讓或轉售，甲方亦不可單方面毀約，如有契約不盡之□□由乙方增訂之，下面這裡是簽名處，你只要籤你的名字就會生效．』

　　蒼將黑羽毛墨水筆拿給棄天，棄天說道：

　　『這份合約似乎沒有寫到代價問題，甲方簽署永久歸屬的主從契約之後能得到什麼好處？』

　　『由乙方增訂之．』蒼回答．

　　『所以只要簽下這份契約，從此吾就成爲你的從屬魔，薪資還得看你心情發放是嗎？蒼．』

　　蒼瞇了瞇眼，說道：『正是如此，看不出來你雖然是魔物，但是悟性很高．』

　　『你可能忘記了，我有雙博士學位．』棄天仔細端詳黑羽毛筆，又說道：『如果這是你的希望，那，吾可以達成你的願望．』

　　惡魔微笑的同時張開暗黑羽翼，原本度估的小翠驚醒，只見蒼從容不迫地跳出惡魔羽翼的範圍外，又順手拿幾片黑羽放到口袋裡．

　　小翠腹誹道：蒐集黑羽毛是想做羽毛筆賣，還是想做成黑羽毛撢子撢灰塵阿？

　　惡魔單膝跪地．

　　『成爲吾的王妃則吾之一切與你共享，蒼，你是否願意跟隨吾墮落到地獄？』

　　蒼眨了眨眼，畢竟在古琴妖漫長的妖生涯中，這是第一次有魔向他求婚，需要審慎評估．

　　小翠拿算盤啪啪啪計算，很明顯正在計算如果蒼嫁給棄總的單筆淨利與年純利率．

　　蒼走近一步，蹲下，離棄天臉龐的距離不到一肘．

　　『惡魔，你爲何對我緊追不捨？』

　　惡魔微勾脣角，異色的眼瞳直看著蒼．『你是我的獵物，不得到你的靈魂吾不會罷手．』

　　『果然．』蒼微笑並不接下去說．

　　古玩店長摘掉平光眼鏡，略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手上剛摘掉的平光眼鏡映照出他的雙眼，與人類不同的藤紫雙眸反映著星光點點．

　　『你知道神的桂冠已經到了人間嗎？』

　　棄天也不急著起身，仍是半跪著與蹲下來的蒼說話．

　　『除了桂冠以外，祂還有六樣寶貝也到了人間界，呵呵呵，吾會一樣一樣找出來，讓祂七個寶物最後都會落在吾手裡．』

　　說話時棄天故意側身，氣息吹拂著蒼的耳畔，帶起幾分異樣．

　　蒼起身，摸了摸耳朵，將一縷髮絲撥到耳旁遮蓋耳廓微紅的顏色．『所以你今天來此的目的是想委託我幫你找剩餘的六件寶物？』

　　棄天斜倚著放九十九朵月桂花束的古董大花瓶，摘了朵花，於花前吹氣，花瓣飄散於空中化做一顆顆棉軟的愛心．

　　『找人順道找物，蒼，任意猜測魔的心意是很不好的習慣呵．』

　　『下一樣寶物是？』蒼問道．

　　棄天說道：『妖精的號角．』

　　蒼說：『巴比倫傳說中得妖精的號角可以號令開羅河神襄助，傳說中埃及的法老王就是使用妖精的號角讓開羅河漲起大潮，以少數兵力成功擊退驍勇善戰的巴比倫軍隊，可是妖精的號角只是傳說，你以為真有此物嗎？』

　　棄天微笑看著蒼，說：『你都能出現在我面前，六件神的寶物又怎可能不在人間？』

　　蒼以手掌支著下巴，微瞇著眼，似乎將眼睛瞇著便能讓人看不透心思．

　　『棄天，你自以爲你知道全部，然而你猜錯了，我其實什麼都不是．』

　　『吾還以爲只有魔才擅於說謊，沒想到妖亦然擅於此道．』棄天直視著蒼的雙眼說道．

　　蒼閉眼．『既然你堅持要找妖精的號角，至少給我它可能存在的證明，比如考古地圖或者照片．』

　　天色已矇矇亮，惡魔收起暗黑羽翼，漸漸褪掉黑色成爲聖潔的純白．

　　『證明在此．』白棄天動作優雅地從公事包中拿出ＨＴＣ，觸控按鍵後立體投影出一處森林．

　　『原來最新的ＨＴＣ有３Ｄ投影功能！我要去買一隻！』小翠驚訝地眼睛瞪大．

　　白棄天搖手指說道：『這隻ＨＴＣ手機經過魔界最新科技改造可３Ｄ立體投影，還能遠端遙控潛艇發射核子彈，只可惜此高科技改造技術只能服務魔界居民，非魔族不可使用魔族的科技．

　　翠先生你想帶著蒼一起墮落嗎？地獄的大門永遠爲你們而開．』

　　究竟是買一送一服務還是陪嫁？棄天你是來自地域的直銷商嗎？

　　蒼的手指在空中撥絃，無形琴絃化做實體黃金琴絃，纏繞住棄天手上的智慧型手機，順帶把某位正在偽裝優雅聖潔天使的惡魔推出門口．

　　『手機權當訂金，送客！』

　　翠鳥以翅膀捂嘴偷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