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rror

2. Castle on a cloud (5)

疲劳的长途飞行之后,飞机上下来的每位旅客都神情麻木。一步莲华更是觉得心力交瘁。


首先他去找袭灭天来这件事就耗费了他大量的心力,其次每次和他见面总是有些不太愉快。于是这次的旅途就格外辛苦。


两个人下了飞机以最快的速度入关,然后去了停车场。


赭杉军看着一步莲华挽着他的白西装,打开了车门。


正把车钥匙塞回西装口袋里的时候,钥匙忽然掉到了地上。

赭杉军帮他捡了起来。

“谢谢!”

“不用谢……但是你是不是太累了?我们要不还是打车回去?”

“不用……机场停车费很贵的。”

说着,一步莲华打开了车门,发动了车子。


赭杉军有些担心,还是上了车子。晚上的高速公路车很少,一步莲华开着开着就会超速,导航的提示一直在提醒他前方有照相侦测,一步莲华颇不耐烦地打开了收音机,以免自己睡着。


眼见着要到市区了,收音机里的财经新闻忽然蹦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异度集团今天上午在魔都JW宣布,已经通过股权衍生品,以及收购善法后人出让的股票,完成了对万圣集团的股票增持。目前异度集团已经持有48.5%的万圣基团股票,成为该集团目前的第一大……”


“什么?!”

“小心前面!”

“吱伊——砰——!!!”


=====


“吱伊——”

门没有关,苍刚想敲门,门就自己滑开了一个很小的角度,书房里的人却毫无反应,仿佛没有看到留意到。


苍顺了顺气,又扣了扣门。里面还是没有反应,苍握着门把手,缓缓把门开直了。


房间里点着蜡烛,却没有用灯。弃天帝坐在红色天鹅绒的圈椅里,腿上盖了条毯子,见苍进来,似乎并不高兴。


“我并没有允许你进来。”


苍站在那里,沉默地走到他身边。


“你不是想走么?”

弃天帝重新闭上眼睛,脖子后仰靠在椅背上。

他在等苍的回答,来应证他心中所想。

“你我之间的事……不要再卷入无辜的人了。”

弃天帝睁开眼睛,向上看着玻璃的穹顶。

“这世上哪有什么无辜的人?朱武没对你怀着不轨?还是你觉得我干涉了你们?”

“我说得不是这个。”

“那么你承认了?”

“你心里都清楚。”

“哈,既不肯承认与别人有染又心虚什么?”

弃天帝从椅子里坐正了。

苍显然被弃天帝激怒了,可是他却无法为自己辩解。只能压抑着起伏的胸口,把这污蔑咽下。

他偏了偏头:“无论你怎么看我,都是我个人的问题,与他人无关,也请不要无节制地把你的阴暗和偏激发泄到别人身上。”

弃天帝站了起来,膝盖上的毛毯滑落在地,扭成一团。

“那请问我应该发泄在谁身上?”

弃天帝当然知道苍始终没有说出口的那个“无辜的人”是谁,但是他自己也懒得去想。他只知道自己反而比之前更想压制他,直到他屈服。


苍已经触怒了他,现在苍又来告诉他,这种冒犯还没有补偿,并且不允许投诉。


凭什么?!


你以为你是谁?!


弃天帝踩过毯子,走到苍的近前,紧紧地贴着他,咄咄逼人地问道:“那么究竟是谁应该承受我的愤怒?”


苍也激动地发抖,他真想抽这个神经病一耳光,然后扬长而去,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可是他做不到……弃天帝抓住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时不时地揪弄、碾轧。赭杉军——这条他惟一不能突破的底线,像绞索一样越勒越紧。


只要一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卑鄙勾当或将发生在赭杉军身上,他的机辩和锋芒就都化为了乌有。


他没有回答,而是紧紧抿着嘴唇。


“我只是要回我应得的,你既然给不了,我向别人索取又有什么不对?”


“弃天帝,你已经得到了……”


“我没有!”


弃天帝靠过去抓住苍的双臂。


“连朱武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和你调情……”弃天帝故意重重按了下苍手臂上的东西。


苍顿觉疼痛。


“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我……”


反驳的话明明有那么多,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身体上的禁锢,不堪回首的污点,都不重要,本来就是虚名,他都可以不在乎。


可是……


弃天帝看到苍没有像平时那样后退,而是低下了他的头颅,笔直地站着。


“不再迁怒他人……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看来朱武也比自己好不了太多——弃天帝在心里苦涩地嘲讽着。苍自始至终都只是在意着自己手里的那张牌。


可是他不知道,就在他进门前伏婴师刚刚电告他赭杉军已经逃脱的消息。


“你没有资格向我提条件,也根本不明白我有多愤怒……”


弃天帝拧起苍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所以我应该狠狠地惩罚你……直到我的怒意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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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您回来啦!刚才下面的人打电话来说有人在摩罗街闹事了。”

穿着黑色皮衣,脸上有刺青的男人斜了手下一眼:“哦?派人去了么?”

“去了,不过这次一方是军方的人,有人来打招呼了,让我们息事宁人。”

“他们也是,有公职还出入这种地方,还真是不怕事儿大。派人去,就说酒水免单,找几个机灵的去伺候。”

“是!”

手下出去后,男人打开了电视机,然后去冲个澡。


和一步莲华相反,他一点也不喜欢海。大概还是一步莲华的缘故。


从浴室里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就听到新闻里在报道异度并购海外公司的事情。


他侧目看了一眼标题,沉吟了一声,换了台。


这里的频道正在播放旅游节目,魔国的娱乐产业一直非常发达,这期介绍的是漫画书店和动画周边。


说起来袭灭天来倒是一直很喜欢看漫画,最近有部他追了五年的漫画终于完结了。比起那些万年不填坑的家伙,这位先生可真是业界良心。不过袭灭天来也有阵子陷入过”有生之年不知能否看到它完结”的痛苦中。


电视里介绍的那条街他常常会去,而且他还知道隔开一个街区就是魔都最奢华的红灯区——当然也就是他的产业。


当年天来路桥被万圣集团收购的时候,他已经背着一步莲华涉足了这个产业五六年,在和异度合作的过程中挖到了第一桶金,作为回报,他把剩余天来路桥的股份转给了异度。


不过他不喜欢弃天帝——因为他觉得这个人精神分裂——所以不太关心他的事。


说起来这次一步莲华是跟他过不去,他暗自笑了笑,有那小子好果子吃的。


他要不要去提醒他?


不,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啊……今天要去找谁玩玩呢?”


袭灭天来把毛巾扔进洗衣篓里,光着身子,坐在沙发上,给手下发了条短信。然后就悠然自得地把脚搁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起来。


=====


弃天帝还坐在那张圈椅里。今天是异度的大日子,九祸在海外的并购相当成功——这自然也是他亲自参与并蓄谋已久的一桩生意。


这会儿他正在看海外发过来的报告,以消磨苍暂时离开的短暂空白。弃天帝有洁癖,他要求苍重新把自己洗干净,洗得像没有被人上过一样——至少视觉上应该如此——这样羞辱折磨起来才会让他觉得兴奋。


一具污秽不堪的肉体或者灵魂会让他大倒胃口,而污秽与否,全在乎他的感觉。


房门被扣响了。


“脱光了自己进来。”


弃天帝随口答应了句,让苍自己进来。


门外的苍打了个寒噤。他披着浴袍,头发虽然吹过,却还是柔顺地贴着。他顺了顺气,伸手松开了腰带,浴袍落在了门外的冻石地面上。门打开,又沉重地关上。


弃天帝没有抬头看他,而是在看这次交易的简报。魔亘已经打算开庆功宴了。


他的心情却没有更好,他担心过早地暴露集团的收购目的会对日后的交易有所妨害。


他心情不佳,所以看了一眼苍。


果然和他想想得一样,站得笔直的雕像一般的胴体并不能勾起他的欲望,但是一旦配合上那张脸上因为羞耻和屈辱而微皱的眉眼,就有了催情的效果。


“然后呢?”


苍看着他,努力捕捉着他的意图。但是弃天帝的心思要是那么容易能被他明白,也许就根本不会有此时此刻。


“帮我倒杯酒吧……”


弃天帝忽然觉得有些口渴。


这个要求听上去可以接受,苍走到壁架旁,那里有一支早就恭候多时的威士忌,躺在水晶瓶里。


从进来的那一刻起,苍就觉得很奇怪,这个名为弃天帝的黑暗颜色,为什么会存在于纯粹的透明之中。


金色的酒涌入杯中,苍环视了一下,却没有找到冰块。


“冰块在那里。”


弃天帝抬手指了指壁架的下层。


苍一声不吭地走过去,用钳子夹了两块冰块。


冰块碰撞着杯子,在安静的房间里发出水晶一般的声音。


苍把杯子递过去,弃天帝伸手握住了那只手。


苍想收回手,想了一想,还是任凭弃天帝握着。


“你的温驯真是一种奢侈品。”

“礼貌待人是一种教养,但是不包括对待伤害你的人。”

弃天帝看了他一眼,凑近了他,微笑着接过杯子,另一只手把一件东西塞到了苍的手里。


一个温暖还有点烫手的小东西。


“你知道该怎么用。”


细长的链子挂在苍冻得冰冷的指尖。


“……上次我就想说,你的趣味很低级。”


弃天帝看着苍气得发白,却强忍着的样子,心情有点难以形容。


公正地讲,他此刻一点也不想折磨他,只是想要抱着他缱绻缠绵,看他身不由己或者欲拒还迎的回应,直到释放自己。但是苍不愿意,使得怀着这个想法的自己显得又可笑又可怜。


他有这样的自知,却不能接受这样的情形。


“随便你,要是想放弃,一走了之,随时都可以。”


苍没有反诘,但是也没有行动。


弃天帝进一步要求道:“张开腿,让我看见你自己放进去。”


苍垂着眼睛,身体有些微微得颤抖。


正在双方僵持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弃天帝皱了皱眉,又转向了苍:“你猜猜是谁的电话?”


苍喉结动了动,还是不说话。


电话铃还在急躁地响着,弃天帝干脆按了免提。


“喂?”

“弃先生!”

“伏婴师?”


苍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紧张地握了握手指。


“弃先生,关于赭杉军的事情……”

弃天帝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啊,改变原计划,你不用把他送回国,你把他……”

“嘟——”


电话里只留下了一串刺耳的蜂鸣。


苍伸手切断了电话。


弃天帝看着他,他也看着弃天帝。


“苍……你怕了……”弃天帝挂掉电话,微笑了起来。


苍只觉得他的笑容如此冷酷,仿佛是一头豺狼对自己的晚餐露出了微笑。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很不可爱的弱点——我应该帮你改正它。”

“你答应过我不伤害赭杉军。”

“我现在重新答应你一次:只要你让我把我想做得在你身上做完,我不会对任何其他人做同样的事情。”

苍脸色煞白,后退了一步。

“你……”

“如果你死,约定也同样失效。”


弃天帝知道这样的人要是消失了,他一定再也无法找到能与其媲美的。


“那么现在,是不是应该照我说得做了?”


弃天帝向后靠到圈椅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苍。


“叮铃铃——”

电话又响了起来,弃天帝看着苍,并没有接。


电话执拗地响着,让苍想起来仅仅是几十小时以前,他就是这样被胁迫的。一模一样的手段,一模一样的理由。


弃天帝的眼睛美丽而深邃,瞳孔里有星空一般的光芒和深不见底的黑暗。


苍看着这双眼睛,从不相信命运的他,开始觉得世界上或许真得有无法挣脱的命运的枷锁。


“叮铃铃——”

电话铃还在一声紧似一声地催促着。


弃天帝把下巴支在手背上,稳操胜券。


如果喜欢就可以有拥抱,如果软弱就可以有依靠,如果无法忍受就可以落荒而逃,如果真得有万能的神能听到心底的祷告……


没有这样的人生,有的只是已经泥足深陷的自己。


苍咬着嘴唇,忍耐着异物入侵身体的刺激,以及自我的意志被扭曲的痛苦。他的手指都在颤抖,人也低了下去。


苍无法理解,这样的自己,在弃天帝看来不觉得可笑么?自己对自己做着这样荒唐恶心的事情,这样的自己,连自己都觉得恶心和唾弃。


他所受的教育和一贯的教养,都绝对不可能接受这种行为,如果以前还能解释为暴力强制。那么今天这些不堪的事情,是他自己做的,是他亲手,亲力,亲为。


他用自己的手亵渎着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只为了取悦眼前这个男人。


银色的链条垂在外面,在苍的两腿之间,摇晃旋转。


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死死地看着地面。他不能看自己,也不想看弃天帝。


弃天帝看了一会儿,然后迫使自己移开视线。


“居然没有跪下来。能站着放进去,你的身体也很适应它了。”


苍没有回答,他微微地弯着腰,喘着气。苍一天前才被这个东西折磨过,他根本不需要别人提醒他由内而外的灼热,是什么滋味。


没有多久,他的额头就开始冒冷汗了,腹部也开始紧张地收缩。他想站直,却始终直不起腰来。


时间越久,累积在甬道里的热量就越多,也越来越逼近他体能和心理的极限。


电话还在不停地响,可是苍听不见,弃天帝也听不见。


弃天帝走到壁架边,给自己的杯子里加满了酒,靠着壁架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看着苍的侧面轮廓。


他耳畔唯一的声音就是苍因为痛苦而变得沉重的呼吸声,眼中唯一的画面就是苍紧皱的眉头和睫毛上颤抖的水晶砂一般的泪珠。


也许应该停止的。


他闭上眼睛,脑中的景象环绕不去。


不要停,不能停……苍就像酒里的冰块,要么融化到失去自我,要么冰冷得无法触摸——但是最好的,就是冰块在酒杯里慢慢融化,却又没有消失殆尽的时候。


弃天帝一时想不起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这实在是一剂危险的药物。


苍终于支持不住,扶着书桌的桌脚缓缓跪坐下来。除了肠子要被烧穿的痛苦,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他用尚存的意识,摸到那个环扣,想要把它拉出来。


可是拉扯也会带来疼痛和不适,苍的汗水滴在了地板上。


“等一下……”


弃天帝忽然阻止了他的行动,苍勉强地睁开眼睛看着他。


“……太热了……需要……休息……”


苍努力地使自己的语调听上去平静,但是却无法抑制地喘气。


弃天帝从壁架下的冰箱里把整个冰桶拿了出来。


“太烫了吗?加点冰会好。”


苍听了之后浑身一阵颤抖,泪雾迷住了他的眼睛。


弃天帝顺手用冰钳夹住了一小块冰块,走到了苍的面前。


“不要……”苍用力地摇头。


弃天帝放下酒杯,伸手抹去他脸庞上的眼泪。


“把冰块也吞进去,就不会那么热了……”


从低温的冷藏室拿出来的冰钳和冰块,散发着白纱一般缱绻的雾气。仅仅是掠过肌肤,就能引起皮肤的收缩。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

“如果你只能求我一件事,是放过你,还是放过赭杉军?”


苍瞪大眼睛看着弃天帝,眼泪就从眼角滚落下来。


弃天帝背着灯光,幽幽地看着苍。也许,两个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这甚至也不是他想问的问题。


苍久久地挣扎之后认命一般低下了头,用仅存的力气张开双腿,露出正含着一条链子的地方。


弃天帝曾经在脑中无数次想象着苍自己张开双腿的样子。他一直想象着,苍是练习击剑的,韧带和关节应该都很好,无论是一字开叉或者八字开叉都可以做得很好。然后这个情景真的发生了,这种感觉却难以形容。


冰块融化的水,顺着冰钳流淌了下来,润湿了弃天帝的袖子,顺着他的细腻的皮肤一直淌到袖筒的深处。


冰点的水流淌过,如同被刀割过一般的触感。


苍闭上了眼睛,他只愿此刻快点过去。


只是他一想到冰块侵入身体的感觉,还有融化的水从甬道里流淌出来的样子,他就羞耻得再不愿看到自己。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冰块快要融化了,水开始滴在苍的长腿上,他本能地颤抖,却克制着没有躲闪。


弃天帝重新拿起杯子,把那块化得差不多的冰扔进了杯子里。


冰块碰撞着发出悦耳的声音。


然后他举杯一饮而尽,扔掉了两只手上的杂物,毫无预兆地搂住了苍,深深地吻了起来。


苍只觉得头晕目眩,唇齿都被搅得麻木。


细碎的冰块,酒精,唾液和泪水都搅在了一起,苍囫囵吞下这些混乱的东西,才能勉强地喘上一口气。


还没回过神来,身下的东西就忽然被抽走,苍险些惊叫出来。


弃天帝招呼也不打,就拉出了链子。苍的身体本能地激灵了一下,没有喘息的机会,一个更加巨大灼热的东西冲了进来。


苍这次哀哀地痛呼出声。

“嗯!……”

苍用力收起双腿,却已经来不及了。弃天帝身子往前一倾,顺势将他的两条腿架开。

弃天帝扣住了苍的腰。

“我再问你一次,这个问题你想清楚了回答我……”

苍将双手抵在弃天帝的胸口。即使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苍还是不愿意接受弃天帝。

“昨天我就问过你的……你爱谁?仔细想清楚,老实地回答我……”

苍抬起头看着压制着自己的弃天帝,他觉得他越来越不了解弃天帝。


如果一开始接触他是为了夺取永道,那么他已经和永道隔绝许久,他的利用价值早就没有了。如果他救自己是出于占有,那么他现在已经无处可逃,无路可走。他就在他的掌控之中,还不够吗?


苍已经逼迫自己做到了这般地步,弃天帝却愈发步步紧逼。


我爱谁?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爱谁,我不爱谁,到了今时今日又有什么意义?


何况……他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还能够爱谁。


弃天帝开始不耐烦地律动起来,苍被迫用双手支撑着身体,抵御他带来的冲击。

“回答我……”

弃天帝有意识地在语末加重了语气——和力气,苍低下头闷闷地哼了一声。


弃天帝就是要一句话,要他亲口把那句话说出来,他就能平息心中的那口气。

“想清楚了吗?”

弃天帝的动作越来越快了。

“……弃天帝……你……不……不知道……”

弃天帝顿了一下:“说清楚。”

他停下了身体的动作,苍便也得到了一时的喘息。

弃天帝抱着的他的双肩,摇了摇。

“说清楚点。”

苍喘了口气,冷汗从脖子上滑到锁骨旁颈窝里,努力地抬起半张脸看着弃天帝。

“……我……我不知道……”


什么是不知道?

爱,不爱,这么明晰直白的感情,他会不知道么?

不需要任何辅助手册或是参考答案,人一旦喜欢上一个人,不需要任何逻辑的判断。那是一种化学反应,不需要知识,不需要经验,不需要校验,你唯一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产生多巴胺的大脑。


没有什么不知道……不知道,只是因为,不想说。


弃天帝突然从苍的身体里把自己满涨的欲望抽了出来。


苍惊喘一身,侧卧在地。


“我记得……”弃天帝站了起来,拉好了自己的裤子,伸手拿起了身后的冰桶:“你说过,只有相爱的人才能交合……”


苍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样就可以停止了吗?


弃天帝拉了一张扶手椅过来,把冰桶放在上面。

“那么就让别的来继续吧。”



墨尘音下出租车的时候,医院急诊室里坐满了人。


从开膛破肚的外伤到看似一切正常的脑震荡,全挤在这个三更半夜的走廊里。


他刚刚从睡梦中被电话叫醒,至今仍然惊魂未定。


赭杉军出了车祸。


他放下电话就没命地跑到街上拦车。


好好的人,再见面居然是在医院……墨尘音不敢想下去。


到了急症室门口,抢救的灯还亮着,墨尘音喘着气,在这个冬天里跑出了一身的汗。


“怎么样?”


墨尘音焦急地看向蔺无双。蔺无双在自己人三长两短的时候总是在当班的。


“车子速度太快,避让逆向的卡车时,翻转撞上了隔离带。”

“人怎么样?”

“一步莲华在里面手术呢……他好像断了两根肋骨。赭杉没有外伤,不过气囊弹出的时候把他击昏了。”

墨尘音一下白了脸:“到现在还没醒过?”

“还没……在观察室。”

“……”

“怎么了?”

“他上次进观察室就差点没把我急死……”

蔺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应该没事的……”


说着话呢,手术室的灯就灭了,一步莲华被推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

蔺无双上前询问道。

“断了两根肋骨,这几天要住院。其他没什么大碍。”

医生这么一说,蔺无双也松了口气。

“走,我们换衣服去看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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